文山苗语话题句分析
马章美
摘要 本文将从语用的角度,对文山苗语话题句的相关概念、构成文山苗语话题的成分以及文山苗语话题化的角度来展开论述。通过分析文山苗语话题句的概念、构成文山苗语话题句的主要成分以及文山苗语话题化的方式等,有助于全面了解文山苗语话题句的语法构成。本文的论述主要侧重于对构成文山苗语话题句成分的方面做较为详细的分析,其次是分析文山苗语话题化的手段展开论述,讨论此次调查的意义并对自己的调查研究做出相关的总结,从而能够使本次分析更有价值以外,同时还能使自己的能力 得到提升。
关键词 话题句;话题句的概述;构成文山话题句的主要成分;话题化的方式。
引言
Li、Thompson(1976,1981)提出世界上的语言应该分为主语优先型语言(subject-prominence language)和话题优先型语言(topic-prominence language),并认为汉语是典型的话题优先型语言,也有人认为苗语也是话题优先型语言。作为话题优先型语言使用者,调查研究自己语言的话题句,分析本民族语言的语法结构,对于促进语言学的发展以及更多学者了解苗语具有重要的意义。
语言学意义上的“话题”和“述题”两个概念最早是1921年萨丕尔在《语言论(Language)》中提出来的,他说:“它(句子)是一个命题的语言表达。它把说话的主题和对这个主题的陈述二者结合起来。”[]萨丕尔是从语言材料反映概念世界的心理价值 的角度出发,来论述句子功能的命题性特征。正是这种研究角度和研究理念为后来话题研究的兴起开创了先河[]。关于汉语以及其他民族的话题研究,都已经做出很重要的研究,并有了很好的成果。而苗语话题句研究的相关内容,目前可以查找到的只有余金枝的《矮寨苗语参考语法》第十章中有提到。文山苗语话题句的调查研究,至今都没有人做出任何研究,本人作为初学者,将从自己的语言——文山苗语为语料对文山苗语话题句展开自己的论述,希望可以为文山苗语话题句研究做出自己的贡献。
一、有关话题句的概述
构成话题的主要要素,应该是一个指称对象与一个命题之间的“有关性”。无论是透过语义还是语境,只要这个“有关性”能成立,那么就可以确定该指称对象是一个话题,而该命题也就可以确认为述题。
(一)语义属性
话题是言谈的出发点,是后面述题部分所关涉的对象,即通常所说的“有关性”,这是话题的语义属性。话题与句子的主要动词关系极为灵活,话题与句子的动词或其他词语之间可以是施事、受事或其他关系的论元,也可以是时间、地点等句子内容的环境要素。
(二)话题的句法属性
话题在一般情况下位于述题之前。因为话题是言谈的出发点,所以往往置于句首,以便谈话者从其引出的话题出发进行谈论。但是也可以出现倒装甚至隐藏的情况。
可以省略话题。在言谈双方都明白的关涉事情上,语言的精简原则驱使人们省略话题,以便凸显焦点信息的传达。文山苗语话题句中也有省略话题的情况,具体的例子会在论述文山苗语话题句中构成文山苗语话题句的话题成分中列出。
话题也可以覆盖一个或几个句子,这是因为话题的语义辖域经常可以涵盖几个语句,所以能够覆盖一个大的语段。因为本次调查主要以本人的苗语为语料来论述,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此话题覆盖一个或几个句子的例子暂时没有列举。
(三)文山苗语话题句的概述
文山苗语话题句是从语用的角度分出的一类句子,由“话题+述语”构成,话题可以用话语助词标记,也可以借助移至述题之间的语序以及通过停顿。可重音等语音手段来凸显。
例如:Pe33 ki33, pe55 moŋ23 kaŋ35 khu44明天,我们去赶集
话题 述题
Tsʰ55 me33,kao42 so55 nao42 mao35 ma42饿了,你先吃饭吧
话题 述题
文山苗语是“话题优先”型语言,话题永远居于句首,但不一定是主语在句首。
二、文山苗语话题句的意义
文山苗语话题句尚未有人进行过系统的研究调查,本次以初学者的身份阐述自己的调查结果和论述自己的观点,其意义和价值有:
(一)通过对文山苗语话题结构的研究,可以从交际功能的角度对文山苗语的某些句法结构作出更合理的解释。例如,通过分析文山苗语 “话题+述题”的结构,可以使文山苗语的语法系统更简明、更周密、更科学。
(二)为以后更深入的研究文山苗族苗语的话题句打下基础。语言的研究是为了剖析一种语言的结构,使其语言系统能够以全新的面貌展现在人们眼前。如果我本次的调查研究可以为后人更多的研究打下基础,那么本次的调查成果会更进一步的显现出来。
(三)本次调查仅仅只是以笔者的苗语作为调查语料,文山苗族虽然属于同一个方言,但是却分不同的支系。所以本次调查研究也可以为其他支系的文山苗族苗语提供研究参考。
(四)能够为与汉语话题句的对比提供参照。虽然文山苗语的语言受到汉语的语言影响,有些词语会被汉化,但是其本身的语言结构却保留了其自身的特点。所以,本次研究调查文山苗语的话题句,可以显示出文山苗语话题句与汉语话题句的差异等。
三、充当文山苗语话题句话题的成分
根据语法性质的不同,可以将文山苗语充当话题的成分分为以下几类:
(一)名词(包括代词)或者名词性短语充当话题
名词性短语,名词性短语则是语法功能相当于名词的短语。包括了以名词为中心词的偏正短语(如 “tɕao35 ȵua33 na44这些孩子”)、用名词构成的联合短语(如“ni23 tha55 ko35他和我”)、方位短语(如“sou44 tsoŋ42桌面上”)等,某些中心词是动词、形容词的偏正短语,其定语是代词、名词或其他名词性短语,也属于名词性短语,如“ni23 le44 nteu35他的书”等。
文山苗语中,普通名词、专有名词、时间名词、方位名词等都能充当话题,表示说话者在说话时,对这一话题的强调、凸显的意思。下面将对文山苗语的名词(包括代词)或者名词短语充当话题在具体话语中的表现做出分析举例。
1.由普通名词充当话题
所谓的普通名词就是一类人、物或者是一个抽象的概念的分类。例如:
tɕau35 tsa42 na44, ko35 mua55 ʈou44 kau35.这些钱,我给你。
钱 这 我 拿 给 你
Na21 ,ʑau23 to23 ȵa21 pe55 ntou44 ntou44。妈妈,是最爱我们的人。
妈妈 是 个 爱 我们 多 多
Ti21 tou21 le44 tua55 nen23, ʑau23 tua42 tsha35 no21 ua44 le44。对面的那些人,是来找事做的。
对面 的 人 是 来 找 是 做 的
2.专有名词充当话题
专有名词是特定的人、地方或是机构的名称,即人名、地名、国家名、地方名、组织名、单位名等名词的总称。例如:
tʂen21 fu35,ʐua35 tau44 paŋ55 te42 mi35 ʐi21。政府,要帮助百姓。
政府 要 得 帮 这 小 家
Tsi35 ne42 ʑeu22,ʐua35 tau44 ku35 tsa42 ʈou44 te42 mi35 ȵua44 ʂi35。男人,要苦钱给孩子用。
父亲 生活 男 要 得 苦 钱 给 小 孩子 用
Nen22,ʑua35 tou22 tso42 ke35 ȵtɕaŋ42。人,要走正路。
人 要 走 条 路 直
3.量名短语充当话题
文山苗语中的量名短语是指由量词和名词构成的短语,例如:
To22 to55 na44,ni22 ʑau22 ko35 to22 no23。这个男孩,他是我弟弟。
个 儿子 这 他 是 我 个 弟弟
phou42 nteu35 na44,zau22 ko35tsi35mua22 le44。这本书,是我爸爸买的。
本 书 这 是 我爸爸 买 的
To22 nen55 na44,ko35 tʂi44 pou55。这个人,我不认识。
个 人 这 我 不 知道
4.方位名词充当话题
方位名词是表示方向或位置的名词,方位名词分为单纯方位名词和合成方位名词,单纯的方位名词时“上、下、前、后、左、右”等;合成的方位名词由以下的方式构成。
(1)前面加“以”或者“之”,如“以下”、“以上”、“之上”、“之下”等。
(2)后边加“边、面、头”,如“前边、左面、后头”等。
(3)对举,如“上下、前后、左右”等。
(4)其他,如“底下、里头、当中”等。
文山苗语中的方位名词一般以合成的方位为主,单纯的方位名词很少运用于平时生活交流的话题句。例如:
Ta21 te42,mua42 i55 to23 naŋ55。前面,有一条蛇。
前面 有 一 个 蛇
Ho35 ti21 ,mua42 mao35。碗里,有饭。
里 碗 有 饭
ʂou44 tsoŋ55 ,tsi44 po21 ȵo42。山上,看不见牛。
上 山 不/没 见 牛
Sou44,mua42 i55 to23 noŋ23上面,有一只鸟
上面 有 一 只 鸟
Tao21 nte42,su44 ku33 mua42 i55 to23 nen55前面,好像有一个人
那 前 好 像 有 一 个 人
5.人称代词充当话题
人称代词是表示所有关系的代词,也称为物主代词,分为名词性物主代词和形容词性物主代词两种。文山苗语中充当话题成分的人称代词与汉语中的人称代词相同,有第一人称代词,第二人称代词,第三人称代词等。例如:
Ko35, ʑau22 i55 to23 to55 keu21 nteu35。我,是一个学生。
我 是 一 个 儿子 读 书
Ku33 nteu35,kau42 hai33 lo23 ʐoŋ44 ʐoŋ44 pe55 ʂa55。老师,你说的话很符合我们心中所想。
老师, 你 说 话 好好 我们 心
6.数量短语充当话题
数量短语是有数词和量词共同构成的词。例如:
I55 to23 tʂe22,ȵau55 ho35 kaŋ22 mo22 kaŋ22 lo22。一条鱼,在里面游来游去。
一 个 鱼 在 里 爬 来 爬 去
I55 ka55 naŋ22, ua44 ʈau42 tɕa42 taŋ23。一场雨,让草又活了过来。
一 场 雨 做 草 活 完
Au55 to23 mi35 noŋ22,ȵau55 ʂou44 nto42 ʑaŋ44 ʑaŋ44 le44。两只小鸟,在天上飞着。
二 个 小 鸟 在 上 天 飞 飞 的
7.同位短语充当话题
同位短语有叫复指短语,多由两部分构成,前后各部分词语不同,但是复指同一个事物。例如:
Qou21 tlai21i55lo55,,kau42 ʑua35 tʂi44 ʑua35?十块钱一个,你要不要?
十 块 一 个 你 要 不 要
Pe55 au55 to23 ,ʑau23 ȵau55 paŋ35 nteu22 te55 tɕheu33 tua42。我们两个,是从文山来的。
我们 二 个 是 在 花 开 地 方 来
Me42 au55 len42,ua44 ke44 mo22 keu21 nteu35 .你们两个,一起去读书吧。
你们 两 个 一起 去 读 书
小结:从以上的例子可以看出,文山苗语话题句中充当话题成分的名词(包括代词)或者名词短语是十分丰富的,充当话题的成分也能充分的体现出话题的中心。
(二)动词或者是动词性短语充当话题
文山苗语话题句中,可以由动词、动宾短语、动补短语、动词星修饰短语、动词性的主谓短语充当话题,以下将对文山苗语话题句中的这一类词性充当话题分别举例分析:
1.动词充当话题
文山苗语话题句中,动词可以直接做话题。由动词充当话题成分的动词一般位于句首,表示说话者迅速引起话题并要求听者迅速作出该动作或作出该动作所表示意思的反应。
例如:
ʂai55,tsau55 ntoŋ33 na44 qau23 leu21。看,这棵树倒了。
看 棵 树 这 倒 了
Tla44 ,mua35 nen55 tua42 te22 pe55 la44 。跑,有人来抓我们啦。
跑 有 人 来 抓 我们 啦
2.动宾短语充当话题
例如:
Tau33 ni22,ʑau23 wei21 ni22 ua44 ʑua21 leu21。打他,是因为他做错了。
打 他 是 因为 他 做 错 了
ȵa21 kau42,tʂi44 ʑau23 ko35 le44 tsho21。爱你,不是我的错。
爱 你 不 是 我 的 错
Qe55 tʂhe55,ko35 tsi44 tseu42。开车,我不会。
开 车 我 不 会
3.动补短语充当话题
例如:
Nau42 tsi44 taŋ23,pi22 ki23 maŋ21 nau42。吃不完,明天再吃。
吃 不 完 明天 慢慢 吃
Pu44 i55 mau33, pi22 ki23 maŋ21 ua44。休息一晚,明天再做。
睡 一 晚 明天 慢慢 做
4.动词性修饰短语充当话题
例如:
Nau42 sai33 tsi33,pe55 ʑua35 mo22 la33。吃快一点,我们要走了。
吃 快 点 我们 要 走 了
Mo22 sai33 tsi33,tɕau44 tsi44 tɕua22 ni23 la44。走快点,赶不上他了。
走 快 点 赶 不 他 了
5.动词性主谓短语充当话题
例如:
Kau42 tau33 tɕua21,tsi44 ʐoŋ44。你打架,不好。
你 打 架 不 好
Kau42 te44 nen23,kau42 na21 le44 te44 kau42。你骂人,你妈妈才会骂你。
你 骂 人 你 妈妈 才 骂 你
小结:由以上例子可以表明,文山苗语话题句中充当话题成分的动词是十分丰富的,动词或动词性短语充当话题,强调说话者在说话时对话题的突出。
(三)形容词或形容词性短语充当话题
文山苗语话题句中的话题成分可以由形容词或者是形容词性的充当,以下将对其在文山苗语话题句中的句法成分做出分析。
1.形容词充当话题,例如:
ʐoŋ44 ʂai55,ko35 tɕeu21 lua22。开心,我就笑。
好 心 我 就 笑
Sai55 ʈou23, kau42 tɕeu21 tɕau42 mo22。看上,你就拿走。
看 到 你 就 带 走
2.形容词性短语充当话题,例如:
ʐoŋ44 ŋkou42 ta22,kau42 tɕe35 tshao33 na35。很漂亮,你的这身衣服。
好 看 真的 你 身 衣服 这
ʐoŋ44 sai55 hen35,wei21 ko35 po21 kau42。很高兴,因为我见到你。
好 心 非常/很 因为 我 见到 你
(四)宾语充当话题
受事宾语、结果宾语,处所宾语可以充当话题。
1、受事宾语充当话题,如:
mau35 ko35 to55 nau42 la33。饭,我已经吃啦。
饭 我 都 吃 啦
ʐaŋ42 ŋkou42 na44,ni22 tseu42 ho44。这首歌,他会唱。
首 歌 这 他 会 唱/叫
no21 ko35 tseu42 ua44。事情,我会做。
事情 我 会 做
lo55 tsha44 nteu21 lua33 naŋ35 tlua44。那件衣服,人家穿过了。
个 衣服 那 别人 穿 过
2.结果宾语充当话题,如:
tsha44 ni22 tsi35 ʐoŋ44 la33。衣服,她缝好了。
衣服,她 缝 好 啦
ʐou55 ko35 kheu33 ʐoŋ44 la33。菜,我捡好啦。
菜 我 捡 好 啦
ta55 ko35 ntsho23 kau35 ua44 ʐoŋ44la33。裙子,我帮你做好啦。
裙子 我 和 你 做 好 啦
3.处所宾语充当话题,如:
qhau35 na44 pe55 tua42 tlhua44。这里我们来过。
这里 我们 来 过
ʂaŋ24 hai35 ,ni22 tʂi44 tou44 mo22 tso23。上海,她没有到过。
上海, 她 没 得到 去 到
ni22 mo22 le44 qha35 tɕheu44,kau42 pua33 tou44 mo22?她去过的地方,你也去过吗?
她 去 的 地方 你 ? 得到 去
(五)分句充当话题
文山苗语话题句中,充当话题的成分的分句具有完整的意思,表示说话者表明自己对话题的态度、感受、看法等,一般是先提出话题,再表明自己的态度、感受、看法等。而根据充当话题句分句的特点,可以将其分为顺从关系的分句充当话题、假设关系的分句充当话题、转折关系的分句充当话题、条件关系的分句充当话题、目的关系的分句充当话题。
1.顺从关系的分句充当话题,如:
Ko42 pou55,ko42 tɕeu21 qha44 kau42.我知道,我就教你。
我 知道 我 就 教 你
Ni22 mua55 tsou44 ko42, ko42 tɕeu21 mua55 tsou44 kau42.她拿给我,我就拿给你。
她 拿 给 我 我 就 拿 给 你
Ni22 tʂi44 pou55 pe55 tua42 leu21,ni22 tsen21 ȵao55 ta23 pe55.她不知道我们来了,她还在等我们。
她 不 知道 我们 来 了 她 还 在 等 我们。
2.假设关系的分句充当话题,如:
Ni22 tua42,ko35 tɕeu21 mo22.她来,我就去。
她 来 我 就 去
Kau42 mua55 tsa42 ko35, ko35 tɕeu21 mo22.你给我钱,我就去。
你 拿 钱 我 我 就 去
3.转折关系的分句充当话题,如:
Kau42 hai33 le44 te42 ka44,ko35 to55 tsi44 pou55。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
你 说 的 这 些 我 都 不 知道
Ku33 nteu35 qha44 le44 tɕau35,ko35 to55 tsi44 tau44 pau55 taŋ22。老师教的那些,我还没有懂。
老师 教 的 那些 我 都 没有 得 知道 完
Kau42hai33le44 tɕa35 ka44, ko35 ua44 tʂi44 tou44.你说的那些,我做不到。
你 说 的 那些 我 做 不 得到
4.条件关系分句充当话题,如:
mi35 ȵua33 i55 qua42,ni22 tɕeu21 nthe44.小孩子一哭,她就骂。
小 孩子 一 哭 她 就 骂
Kau42 mua55 ao55 pua33,ni22 la33 mua55 ao55 pua33 tha55.如果你出两百,她也会出两百。
你 拿 二 百 她 也 拿 二 百 和
5.目的关系的分句充当话题,如:
Tsi33 i55 lo55 naŋ55,ʐoŋ44 tsou44 tshua44 ʑaŋ21.背一个包包,好装东西。
背 一 个 包 好 装 东西
Naŋ35 ntou44 mi35 tʂi44,teu21 mo22 na44 hen35.多穿一点,出去很冷。
穿 多 小 点 出 去 冷 很
总结:由以上各充当文山话题句成分的例子可以说明,文山苗语为话题优先型语言,能够充当话题的成分很丰富,并且每种能充当话题的成分都可以很明确的表明说话者的态度、看法、感受等,明确的表达话题,引出话题。
四、话题标记和话题化的手段
(一)话题标记
文山苗语话题句话题成分由名词(包括代词)或者是名词性短语、动词或动词性短语、形容词或者形容词性短语以及分句构成。其中有的话题成分之后可以添加话题标记,使得此话题与没有话题标记的话题相比起来,语气更加舒缓,更加突出话题。例如:
1.Kau42 tua42 la35, ko35 ʐoŋ44 sai55 hen35。你来,我很高兴。
你 来 (话题标记) 我 好 心 很
2.Kau42 tua42, ko35 ʐoŋ44 sai55 hen35。你来,我很高兴。
你 来 我 好 心 很
比较这两句,可以知道,在说话的时候,第1句的语感会比第2句舒缓,给人以亲切的感受。而第2句中因为没有la35,显得说话者在说话之时语气平淡,不带任何的感情或者是所带感情不突出。
(二)话题化的手段
文山苗语话题化的手段主要是在话题成分之后添加一个没有实在意义的语气词,使得话题的语气更加凸显。
文山苗语话题化的手段有两种即话题标记和停顿或者是重音。
1、话题标记
文山苗语的话题标记有:e33, ma33,la33。其中,e33只能做话题标记,ma33即可以做话题标记,也做语气词。例如:
(1)e33做话题标记
kau42 tua42 e33,saŋ35 hai33 to23 tsi44?你来,想说什么呢?
你 来 想 说 什么
Kau42 te44 nen23 e33,kau42 na21 le44 te44 kau42。你骂人,你妈妈才会骂你。
你 骂 人 你 妈妈 才 骂 你
(2)ma33和la33做话题标记
ʂi35ʐo22 ntou44 ma33, ʂi35 ʐo22 le44tsou42 taŋ22。用力打,用力才会完。
用 力 打(话题标记) 用 里 才 会 完
Kau42 tua42 ma33,lo22 tʂe35 ȵau55。你来,来家里坐。
你 来 来 家 坐
在这里,ma33可以是话题标记,可以起到舒缓语气,使听者感到亲切的作用。
(3)ma33在句子末尾做语气词
ma33在文山苗语中做话题标记外,还可以充当语气词,在句子中起强调疑问的作用,例如:
kau42 tua42 na35 mua42 to23 tsi44 ʂi21 ma33?你来这里有什么是吗?
你 来 这 有 什么 事 吗
2用停顿、重音等方法体现话题,例如:
ʐoŋ44 sai55 hen35(停顿),wei21 ko35 po21 kau42。很高兴,因为我见到你。好 心 非常/很 因为 我 见到 你
Qe55 tʂhe55(停顿),ko35 tsi44 tseu42。开车,我不会。
开 车 我 不 会
Pu44 i55 mau33(重音), pi22 ki23 maŋ21 ua44。休息一晚,明天再做。
睡 一 晚 明天 慢慢 做
Nau42 tsi44 taŋ23(重音),pi22 ki23 maŋ21 nau42。吃不完,明天再吃。
吃 不 完 明天 慢慢 吃
当用重音便是话题是,在文山苗语中有表示说话者生气的情绪。
五、文山苗语话题句的特点
(一)文山苗语是一种话题优先型语言,话题所受的语义制约比较小,能够充当话题的成分成分很多。实义性、定指性的成分大多能充当话题。如:
Maŋ21 maŋ21 le44 nau42,pe55 tao22 kau42.慢慢的吃,我们等你。
慢 慢 的 吃 我们 等 你
(二)有话题标记,有时在具体的环境中用重音、停顿等的语音方式来突出话题,如:
ʂi35ʐo22 ntou44 ma33, ʂi35 ʐo22 le44tsou42 taŋ22。用力打,用力才会完。
用 力 打(话题标记) 用 里 才 会 完
Qe55 tʂhe55(停顿),ko35 tsi44 tseu42。开车,我不会。
开 车 我 不 会
Nau42 tsi44 taŋ23(重音),pi22 ki23 maŋ21 nau42。吃不完,明天再吃。
吃 不 完 明天 慢慢 吃
后记
本文通过从话题句的论述,充当文山苗语话题句成分的分析、文山苗语话题标记和话题化的手段以及文山苗语话题句特点四个方面来分析了文山苗语话题句,以自己的苗语为语料展开论述,从此次调查研究来看,我的收获有:
1.通过对文山苗语话题结构的分析研究,可以从交际功能的角度对文山苗语的某些句法结构作出更合理的解释。例如,通过分析文山苗语“话题+述题”的结构,可以使文山苗语的语法系统更简明、更周密、更科学。
2.本次研究弥补了以往没有人做过文山苗语话题句的研究的空缺,希望可以为后人的研究提供参考。
3.通过借鉴著名学者的研究方法,完成了自己的研究成果,从中也学到了很多知识弥补了自己的知识空缺。
其次,本次研究也存在着很多的问题,如:
1.本次调查研究的过程中,阅读有关话题句研究的文献很少,所做的 总结以及研究过程中遇到的问题也不能得到及时解决。
2.由于自己以初学者的身份来研究自己的语言,同时有是以自己所讲的苗语作为语料来论述,这样的研究方式缺乏全面概括性,不能全面的阐述文山苗语话题句的特点以及语法结构。
3.本次调查研究缺乏具体的数字来证明自己的调查过程,论述的观点处于基础阶段,不够完整等。
作为初学者的身份,本人已经努力的做到客观公允,从自身的语言着手,在查阅了著名学者的著作的基础上,完成自己的研究成果,突破了一定的局限,从语用的角度对文山苗语话题句的某些语法结构做出了有意义的分析。但是,由于自身的缺陷和客观条件的限制,文山苗语话题句的研究没有可参考的文献,导致遇到的问题也没有得到有效的解决,使我的研究不可能得到尽善尽美。可问题都是等待发现和解决的,或许我们无法完全揭开它的面纱,但至少可以更接近其本质。愿我们文山苗语话题句的研究有更多的人研究和支持,能有更大的突破和发展。
(作者为 云南民族大学少数民族语言文学专业 砚山籍学生)
参考文献
【1】撒丕尔,《语言论》[C](1921)中译本,北京:商务印书馆,1985年
【2】余金枝,《矮寨苗语参考语法》[C](2010)第十章第三节
【3】柳荣军,《汉语话题研究》[C](2005)广西大学 硕士论文
|